371·驭死（2/2）_人道歧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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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1·驭死（2/2）

外界一日，在这里才一炷香时间，我们可以从容一些，在对上那家伙之前调整好状态……我能大概感知到一个方向，向那边慢慢寻找便是。”明颢轻笑道，指了一个方向，青鱼在前引路，阿花在残垣断壁间奔行。

废墟之中，气氛更加苍凉，比起上次到来好像又颓败了几分，尤其是在随风滚动的白骨的衬托之下。

明颢等向城市废墟的中心走了许久，天色渐暗，终于在完全漆黑之前，他们发现了目标，一座即使倒塌依然高耸的大楼顶部，一团朦胧清光摇摆不定。其中隐约是一个人影，似乎正坐在高楼的边缘望着天空，像一座石雕似的，不知这样望了多久，令人见之感同身受，不由得孤寂心寒。

沉默，平静，那影子没有任何动作，像是并未察觉到不速之客的靠近，但那些清光却无时无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，使得青鱼不敢再飞，阿花缩小了身形，明颢两人敛声屏气。

明颢轻手轻脚地走向那影子，暗自盘算该不该先下手为强。

“海上生明月。”

清光之内传出一声轻叹，令明颢悚然一惊，这影子竟然能如此流畅地说话了？

更让人震惊的是，随着影子的话音落下，昏黑的天穹竟然像浪涛一样翻涌起来，无垠的灰天起伏涌动，真如倒挂的汪洋一般。从浊浪之中，一点光华初现，逐渐明朗，越发澄澈，越发巨大起来，转眼就成了一轮散发的着玉色冷光的圆盘。

“这就是月亮吗……”从没见过月亮的明颢不由看呆了，寒微雪亦然，至于青鱼、阿花等则被从没见过的事物吓得炸毛，躁动不安。

“你没见过月亮？”光中的身影似乎终于发现了访客，低头看了明颢一眼，再次抬头望向昏黑一片的天空中唯一的光辉，声音如月轮洒落的冷光一样清凄。

“没见过，据说是先圣为了挽救人族危局，以月为舟，前往天外了。”明颢低声答道，眼睛仍痴迷地望着月亮，心下却在忧虑。这里真的是一个幻境吗？如果是的话，为什么能容纳肉身进入？这影子竟然能一言改变天象，在这片天地里岂不是如同主人一般，这不是死定了……

“原来月亮已经不在了……前往天外，那是将我处死之后的事吗……”

影子望着虚假的月亮，低声一叹，说出的话令人发毛。

“咳……您还记得我吗？我们见过一次，您和姬弃认识，而我是他的传人，说起来您也是我的长辈。”明颢脸色一正，一边行礼，一边往近处靠了靠，借机尝试看透那迷梦清光，查探影子的真面目。

影子怀中抱着一顶锈迹斑斑的战盔，仍然没有真正的身躯，却在光影编制的身体里填充了一些残缺不全的骨头，颜色质地不一，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人，但却让他更像人形了。如果他的实力与身体完整程度挂钩的话，现在的影子绝对比上一次强上数倍。

“你是他的弟子，而我是被他处死的罪人，你觉得向我卑躬屈膝，会有用处吗？”影子冷笑一声，站起身来，抬手一指，视线所及之处的残垣断壁都在震动，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爬出。

明颢心知不妙，连忙倒退远离，将寒微雪扔到阿花背上，飞身跃上青鱼背脊。

“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，但无关紧要，你死了，也没资格说出口……”影子将手向上一指，废墟的震动更加剧烈起来，“想与我对话，先在我的驭死之术下活过一个时辰吧。”

土石碎裂，残垣崩断，地面出现了一个个裂缝，无数骸骨从中爬出，有人类的，也有异类的，胡乱组合在一起，成了各种畸形可怖的怪物，如一片白色的海洋，奔涌而来，将明颢淹没。一切死亡的，皆为所用，好一个驭死之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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