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9·疏离（1/2）
新京，一座社会呈现金字塔结构的城市，虽然一切都是献给崇高的圣人和圣徒们的，平民无私地舍弃了任何享受，但至少也足以维生，凭着劳动能够换取糊口之粮，少有因饥寒而死者。
但那是从前。
现在的新京如同一座处在恐怖之中的牢狱，处处弥漫着死亡的臭味。绕过一具因饥饿倒毙路边，无人理睬的尸体，明颢趁夜色潜入了新京城，一片黑暗与压抑让他陷入迷惘。他没进入过新京城，但不该是这样的。
缺乏人气儿的民居中，零星散发出因梦魇而剧烈波动的思绪，从那些噩梦中，明颢看到了新京短短一个月中发生的剧变。
圣山颠覆，武士团核心几近全灭，主祭和圣女生死不知，圣堂彻底落入大祭司之手，并自封教皇。此后新京便进入了停滞与封闭，没人管理事务，整天选拔圣职者——现在叫神仆，每天都有很多人登上圣山，却无论是否成功，都没有一个下山的。
短暂为圣堂扩宽选拔而欣喜了一阵后，人们开始起疑，一些据传当日目睹了“教皇”杀害圣堂武士的人口中，传出了一个恐怖的可能——新京成了一座牢笼，新京人成了被圈养的羔羊，那些再也没有回来的参选者，被“吃”掉了。
人心惶惶，有渠道的人都在想方设法买通城门，逃出新京。生产几乎停摆，大量的工作岗位消失，许多人没有了生活来源，只能乞讨，行凶，或者在绝望中饿死。
有些痒，明颢揉揉眼角，不知何时一行湿润，他茫然地看着指尖的泪水，沉郁叹息，裹紧外衣，向圣山走去。
圣堂武士在经历了一次屠戮，一次自相残杀之后，只剩硕果仅存的几十人，没有承担夜间巡守的任务，在山道上徘徊的是一个个已被异类夺去了神智的行尸走肉。没有遭遇任何阻拦，明颢拾阶而上，与那些失去自我的人擦肩而过，被当做一团空气。
明颢望向山巅在星光下流动着清冷光华的金顶，心弦颤动，察觉到了未知的危险，清晰而刺骨，却无法探明根源。明颢深吸一口气，心念收回，小心敛藏，不再泄露一丝气息。
东西两殿，不复以往，只有正殿中还灯火辉煌，空旷的圣厅里没有圣职者和仆役的踪影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单薄身影，坐在巨大的圣座上，默默出神。
苍白而瘦削，曾经美丽灵动的双眼在四下无人之际，暴露空洞与迷惘。
明颢心中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，连忙默念清心妙诀，强迫自己冷静。
然而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，仅一瞬的心潮起伏，还是被察觉了。
“谁？”
明颢迟疑片刻，选择从阴影中走出，登上圣厅的长阶，没有太靠近，停在五十步外。
“是我……在想什么？”
空洞的眼里迸发出震惊，而后是欣喜，旋即转为怨恨，最终归于冷漠。寒微雪向后靠在金碧辉煌的王座上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明颢，像是一位无情的女王。
明颢察觉了寒微雪刹那间的失神与情绪震动，心念延伸，试图抓住机会审视她的内心。然而古怪的是，寒微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，竟然像一具木雕泥塑一样，不再流露任何思绪，无从窥探，似乎在有意防备明颢的感知……但她明明不该知道明颢有这个能力。
“为什么不说话？即使怨恨我，交情还在，至少也该寒暄几句……你最近还好吗？你，身上发生了什么？”
明颢抬步向前，在迈出一步后，又在寒微雪冷幽幽地注视下停住。
圣厅中的灯火在跳动，灯花烧焦开裂的噼啪声清晰可闻，除此之外，再无旁的声音。
“哪怕说一句话也好，即使怨恨我，也该说出来，不要埋在心里。”
仍旧没有回答，寒微雪疏离地挥了挥手，示意明颢离开。
“不想理睬我，我可以离开，但至少告诉我叶一心在哪。”
明颢退回五十步外，敛去情绪，平淡地望着高处的身影。
寒微雪抬手冷漠地指了指殿外，催促明颢，空洞的眼底浮现焦躁，却不类似愤怒，倒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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